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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三人之间的暗流汹涌,陈医生只想早点做完这个莫须有的体检,他随手拿了个血压测量仪,请宋珲到一旁检查。
宋珲高冷着一张脸站起来,一双眼横了陈医生手中的血压测量仪一眼,居然是最简陋的那种。
陈医生,做戏做全套你不知道吗?你这是打算拿这个敷衍我?
陈医生抖了抖手中的仪器,满脸严肃地动手检查,看到宋总裁嫌弃的目光,他把宋珲带得更远了一点,确保常助理听不到两人的对话,才趁着连接仪器的工夫,凑到宋珲耳边,小声报喜:“宋总,这次体检是常助理主动约的,有戏了!”
宋珲惊奇不已,放低声音问道:“真的?”
关于套路常鸢,宋珲和陈医生是“沆瀣一气”的同盟,因此在陈医生的精心照料下,宋珲不仅经常半夜出急病,而且隔上一段时间就要上门体检。
常鸢满心以为宋珲十几岁时候落下的病根还在,因此从来没有起疑过。
当然最重要的是,宋珲的套路特别淳朴,不耍别的花招,只为单纯把人骗过来,让她亲眼看看他在孤独无人的夜里是多么可怜,多么需要关怀。——对,别墅的仆人也是他支使走的,后来才慢慢养成了习惯。
霸道总裁那无人所知的脆弱孤独,女人不都爱吃那一套吗?
陈医生皱着鼻子,速度极快地点头,嘴上还啧啧了几下:“我觉得常助理吃醋了,她是来捉奸的。”
宋珲摸了摸下巴,透过护士们的身影去看常鸢,她并没有去看程熊蔺,而是盯着自己刚刚坐着地方发呆。
难道真的是冲我来的?
宋珲不由得挺了挺脊背,收回目光,瞥向一旁慢吞吞看测量仪表盘的陈医生:“陈,你说,我追她她能同意吗?”
陈医生回头看了一眼常助理,只见她脸色发白,似乎情绪不佳,显然是被气得不轻。都这样了,还能有错?
“能,铺垫了这么久,宋总你总算要动手了?”
陈医生眼里发光,一脸我家总裁长大了的欣慰。
宋珲低下头,他如今没有婚约了,程熊蔺那个自大狂,也不需要他帮忙,如果一定要结婚的话,为什么不能是常鸢?
陈医生和宋珲说话的时候,护士们也不知道能干嘛,一个个拿着纸板子和各式各样的仪器、药瓶子,环绕在宋珲和陈医生身边来回走动。人影晃动的时候,程熊蔺已经完全看不见宋珲的脸了,不知道那俩在嘀咕什么,宋珲的眼角都快飞起来了。
体个检都能这么开心?
那边的常鸢盯着餐桌上拿那块摊平的手帕出神了好久,程熊蔺把它给宋珲了?她的脑子里嗡嗡的,像是挤进了好几只蜜蜂,又吵又痛,不敢多想也不敢多动。
看来,程熊蔺又一次把自己的手帕扔了。
片刻过后,常鸢还是迈动了步子,来到餐桌边,动滞缓地捡起那一块被遗弃的孤零零的手帕。
程熊蔺正好回头看到,她想起自己答应过的话,张了张口,但又无话可说。
她终究和常鸢是不一样的人。一方手帕,常鸢可以随意送给一个女性朋友,但她却会浮想联翩。
况且,他们两个人之间还有一个宋珲,宋珲喜欢常鸢,她不想找麻烦。
常鸢将手帕握在掌心里,十来秒后,她抬步走到客厅的纸篓处,将手帕扔了进去。
似乎是这样还不够解恨,常鸢又从桌上拿了纸巾,一张一张捏成团扔进纸篓里,将手帕盖得严严实实。
程熊蔺看着常鸢的动,心里忽而一抖,她强迫自己不要去看,但余光却总能看到一个个纸团砸在纸巾上,她一颗心也跟着咚咚响。
常鸢扔完了手帕和纸团,便垂手站在一旁,满身都是生人勿近的冷漠。
程熊蔺没忍住看向了常鸢的脸,哪怕常鸢此刻面无表情,但她就是能清楚感觉到常鸢现在很生气。
常鸢知道程熊蔺在看她,她皱了皱眉,侧了侧身子,不准她再看自己。
哼。
***
陈医生终于敷衍地做完了体检,他本来还想尽职尽责地抽几管血,但是被宋珲一瞪,他就收了手。
得得得,这群大佬说什么是什么,这么严肃的医学体检,搞得跟儿戏似的,真的是!
陈医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带着护士很快地收拾了东西出门去,常鸢将他们送到大门外。
在众人的背后,宋珲得意地看了一眼程熊蔺:“阿蔺,我怎么没看出来,我家小鸢对你有什么特别啊!”
程熊蔺看了一眼常鸢的背影,满不在乎地回道:“那我也没看出来,你家小鸢对你有什么特别啊!”
被怼了,宋珲却依然咧开嘴笑了:“嗯,是我家小鸢,你认可了。”
程熊蔺侧头嫌弃地看着宋珲得意洋洋的样子,心里发堵,嘴上嫌弃道:“别套近乎,你家有什么人,跟我没关系。明天报纸寄一份给我,我后天的航班,你别耽误我。”
宋珲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这就走了?特地回来退个婚?我这么荣幸?”
程熊蔺傲娇地抬了抬下巴,白了他一眼:“知道就好,你要是配合一点,我根本懒得回来。”
恰在此时,常鸢回头看到宋珲低头看着程熊蔺笑,程熊蔺微微仰头露出了小女儿令人心动的娇俏可爱。
这番场景渐渐和宋珲办公桌上那幅全家福重合起来,让常鸢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贸然闯进来的外人。
约莫到了晚上10点,程熊蔺和常鸢一同离开宋家别墅,宋珲目送着两人分别上了车,站在后面叮嘱常鸢,明天上班可以晚一点,他大约中午才能到公司。
见两人还在磨叽,程熊蔺先踩了油门,车子很快就拐出了别墅前的岔路口,常鸢关了车窗,开着宋珲的车慢悠悠也跟着离开。
程熊蔺的车开得快,常鸢开得慢,但常鸢路熟,两人有缘在红绿灯那里并排了。
程熊蔺放下车窗,看着前方慢吞吞读秒的红绿灯,问道:“你今晚住哪?”
常鸢那头车窗却迟迟没有放下,程熊蔺转过头,看不清里面的人影,只觉得透出了十二分的拒绝。
红绿灯读秒读完,常鸢先开了出去,程熊蔺一愣,也跟着启动了。
看来,常助理是要跟自己划清界限了。
这样一来,也好。
程熊蔺有些失落,她好像做错了什么,但又不知道除了这么做,还能怎么做,不由得放慢了车速,一边行驶,一边开向路旁越来越亮的灯光。
这些一盏一盏的路灯,比来时亮,比来时多,但却没有来时那么美。
最后的最后,程熊蔺终究还是到家了,在车库发呆坐了一会儿,才有气无力地打开别墅的家门,却听见厨房里发出了声响。
她心有所感,脚下加快了步伐,一眼就看见了,在蕴黄的灯光下,常鸢正一只手举着菜谱,一只手拿着汤勺,小心地吹着里面发烫的汤水。
常助理回头看向自己,眉眼仍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你回来的太慢了,我只好自己做了,你要过来尝一尝咸淡吗?”
程熊蔺有些发懵,僵在原地不动,脚下还穿着来不及脱下的高跟鞋,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突然遇到一大颗松果的小松鼠。
常鸢放下手中的东西,揽着程熊蔺走到玄关的地方,将拖鞋放到她面前,示意她换鞋。
程熊蔺欲言又止,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话:“你……你的手帕……我……”
没听完,常鸢就转身了,自顾自地说:“手帕那东西太老派了,难怪你不喜欢。”
说完,常鸢回头朝她弯了弯眉眼,露出了一个少有的讨好的笑,“虽然你不喜欢我送的礼物,但你可以做我的朋友吗?我会慢慢记住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会尽量让每一次的礼物都会比上一个更让你喜欢,更让你舍不得放下。所以,我们是朋友了吗?”
一定是自己的出现太突兀了,那么从朋友做起,她会不会就渐渐把自己放在心上了,她会不会更加珍视自己送的礼物?
她会不会慢慢地像她一样喜欢她了?
常助理期待地看着程熊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