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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卓年送许一柠回去。
不知是因为他生日，还是因为猫大爷给力，这次许一柠竟然任由他送她到家门口。
没错，她北苑的家，真正的家门口。
打开门后，竟然也没阻止他进入的脚步。
江卓年的心，像气球似的，一点点涨起来。
他第一次进来。许一柠的家更多是冷色调，摆设也不多，绿植更是一点没有。
简约到似乎连多一根线条都是错。如果不是整面墙的鞋柜和底下几双来不及收进去的高跟鞋，以及随手放置的手链耳环，这里根本不像女人的家。
客厅的沙发背后，倒是有一幅超大的画。远看能看出是人物画，但是大面积留白，也很抽象。
没来时江卓年不停地想象，许一柠这里会是什么样子。
可来了之后，他突然有种更惶惶的不安。
他真的了解许一柠吗？她总对他若即若离，后来发现她不是在钓着他，她是真的对他没那么多的兴趣。
这一刻他更真实地体会，她对他哪是没那么多兴趣，较真地说，她跟他就像两个次元的人，除了家世背景合适，再没其他。
其实一直很明显，只是他下意识忽略了。
从他通过老江跟许总的关系入手，试图跟许一柠更进一步，就该料到，她对他并不是那么喜欢。
她跟他想象中完全不同。
那么现在，是不是许一柠特意让他看到，他们之间的不合适？
江卓年被自己的想法吓到。
他下意识找许一柠的身影。
她连拖鞋都没穿，径直走到小吧台那儿，随手从盒子里拿出一条冲剂撕开，挤进宽口杯里，加水冲泡。
她抬眸看他一眼，眼神温和，“我家只有酒和水，需要招待你吗？”
江卓年走过去，看到她宽口杯里热腾腾的液体，闻起来有药草的味道，他拧了下眉，“你不舒服？”
“没有。养气血的。”她用勺子搅拌几下，喝了一口。江卓年忍不住问：“不难喝吗？”
“还好。”许一柠一口接一口，很快喝完了。她不排斥中药的味道，从小就是。
江卓年站她身后，明明她触手可及，却还是有种隐隐的分界线将他隔开的感觉。这么近又那么远。
他猛地就想到程斯然那句“她不会喜欢你”。是因为程斯然更了解她，更清楚她的喜好。
那她喜欢谁？喜欢过谁？
江卓年压下满腹的心事，故意问许一柠：“我不想回去，你会收留吗？”
许一柠轻笑了声，“睡客厅可以。”
这里没有多余的房间，当初装修时她就没想过有。
江卓年自嘲地笑笑。至少他可以睡客厅。照她这个性子，一般人想上楼都不行。像他之前那样。
他不能太着急。慢点就慢点，不要停滞不前就行。
许一柠拿出平板，仅仅一瞬间，她的眼神起了变化，微凉且静谧，像平静的湖面看不到底下的深幽。
不用她开口赶人，江卓年颇有些上道：“别看太晚。我走了。”
“嗯。”她头也没抬，手指划动平板，屏幕的光映照在她的脸上，眼神再没有一丝柔和，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辽阔，仿佛进入旷野。
江卓年轻手轻脚地出去，合上门。暗笑连他家的保姆阿姨都未必有这么轻的劲儿，害怕打扰到主人。
坐进车里的时候，他忽然又想抽根烟。好像每一次都是在许一柠家的楼下，他都想抽根烟。
不知道是不是坏情绪。总之有一丝怅然，也有郁结。
好像怎么都到不了岸的感觉。
他打给助理：“让你查的，查到了吗？”
助理告诉他，刚整理好，准备明天交给他。
“我现在要。”江卓年说。
这一晚，他没走。坐在车里看那过时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