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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郑永言裹着被子窝在榻上,
屋里明明烧着地龙,可心里却好像塞了一块冰,冷得打摆子。
刘长史屁伤未愈,
嘉刺史又断了腿,双双在家养伤,
整个安都府衙以花参军马首是瞻。
距浮生门的案子第一次审讯已经过去了十六日,
花四郎一直将他关在府衙的偏厢里,不下狱,不审讯,问也不问一句,一日三餐两茶,顿顿不缺,送饭的是一个叫伊塔的波斯少年,
唐语说的磕磕巴巴,无论郑永言问什么,都是鸡同鸭讲。
日子过得越久,郑永言愈发不安,
仿佛在不知道的暗处藏着一只野兽,随时都会跳出来吞了他。
今日伊塔来迟了,已经过了戌时,
还未见晚膳,郑永言慢慢搓着手脚,
饿得肚子咕咕叫。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飘了进来,大红色的长衫如血泼一般,
黑黝黝的眼珠子不似活人,这一瞬间郑永言还以为见到了地狱无常,
直到此人将食盒放在了桌上,才想起来,此人是花四郎的仵作,方刻。
为何要派一个仵作来给他送饭?
莫非是打算毒死他,死了以后验尸也顺手?
方刻撩袍坐在床边,冷冰冰道,“手。”
郑永言嗷一声抱头,“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我已经全都招了!”
郑永言哆哆嗦嗦套上鞋,哆哆嗦嗦跟在后面,天已经黑了,府衙里静得吓人,仿佛除了眼前的红衣仵作,再无任何活物。
郑永言走着、走着,突然一个激灵,他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好像是铁器摩攃。
少顷,方刻耷拉着眼皮掏出一颗药丸,“吃了。”
方刻很满意,“吃饭。”
“你心思郁结,身染风寒,这是药。”方刻薅过郑永言的脖子,硬生生将药丸塞进他嘴里,郑永言又惊又吓之下竟是咕咚一下吞了下去,连连干呕,可根本吐不出来。
“方方方方仵作,你你你你可听到什么声音?”
“走?!去去去去哪儿?”
“不吃,就走吧。”
郑永言摇头,“……没胃口。”
“是刀出鞘的声音!是大刀!很大的刀!”郑永言尖叫着扑向前,方刻像身后长了眼睛,一个利落侧身避开,郑永言摔到了地上。
“铮!”又是一声。
郑永言叫声哑然而止,“你你你你不是仵作吗?还会看病?”
方刻:“其实我对你的尸体更感兴趣,可惜,还不到你死的时候。”
郑永言尖叫,“这是什么?!”
方刻步伐稳如泰山,“没有。”
还别说,药效不错,才吞下去不过几息时间,就觉腹中隐隐传来暖意。
方刻:“伊塔说你得了风寒,我来诊脉。”
说着一把抓过郑永言的手腕阵脉,冰凉的手指激得郑永言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郑永言慌乱四顾,周围一片死寂,只有呼呼的风声。
“花参军提审。”方刻出了门。
方刻居高临下看着他,刺目的红衣在风中荡荡飞舞,宛若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没有声音,你听错了。”
“走。”
方刻继续前行,郑永言踉踉跄跄跟在后面,从后衙沿着回廊一直到了偏堂,方刻停住脚步,向堂内一指。
花一棠身着六品官服,头戴幞头,端坐堂案之后,右侧摆着一台烛架,烛光摇曳,半张脸隐在黑暗中,另半张脸冷如冰霜,眸光锐利,刀一样。
郑永言扑通跪地,“花参军,我已经招了!我真的全都招了!”
“哒!”一捆账簿扔到了面前。
“你说的是这些账簿吗?”花一棠幽幽道。
郑永言一个哆嗦,“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
“这些账簿里记录了二十年前蝉蜕铺连环诈骗案钱银的最终走向,是扬都花氏。”花一棠道,“扬都花氏就是蝉蜕铺的幕后黑手,你想说的就是这个吗?”
郑永言连连磕头,大汗淋漓,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
拿到账簿的时候,他被告知,这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其实他心里清楚,这就是一场赌局,赌的是花家四郎的选择。
如果花四郎发现蝉蜕铺与扬都花氏有关,选择息事宁人,就此作罢,那就万事大吉,但如果他选择继续往下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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