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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好不好的。”签完字的祁越一手一个拎小鸡仔似的往外拽，“还有你小子，一个一米八的alpha打不过他，丢不丢人？出去不要说是我手底下出来的。”
“我明明186！”
“得了吧。”祁越懒洋洋地说，将人带到楼下后指指宿舍区，“你，给我滚回去写检讨。”
然后他转向另一个，脸色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如沐春风了，看得金邵一度怀疑自己眼睛出问题了。
好吧，从一级带到现在的学生比不过天降，金邵含泪捂胸口，果然人都是喜新厌旧的。
祁越才不管金邵发散到了海洋中心的思维，刚才没注意，直到现在祁越才发现米言身上与他本人极其不配的宽大t恤，“……”
“码大了是吧，走吧，带你去换校服。”
老杨见训导处没他什么事了，挪挪腿，凑到了显示屏前。
人太多，他站在外围看不清楚，于是拍拍前面人的肩，问：“兄弟在看什么？”
“监控录像。”
老杨又撅着屁股往前凑了凑，“这是哪个教官在训练学生？不对啊，我们有哪个教官这么矮的吗？”
前面的人头也不回，“什么教官啊，就是刚刚被训的那两个学生。”
老杨：“……”
说话间，前面又爆发出一声喝彩。
监控里的人穿着略大的白色t恤，动作之间扬起的风吹鼓了衣角。
一个漂亮的低段前回踢。
如果祁越在场，一定能认出这是他不久前对付米言的那一套，只不过进行了一些合理的加工，直接让人腿瘸了。
“……后生可谓啊，可惜了没分到我手里。”老杨唏嘘了一声，“是我a1班不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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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套校服？6星。”
老板娘翘着二郎腿听广播，这个收音机是老东西了，军校里学生出任务在废墟中掏出来的，当给老板娘换了个游戏机。
“不！我爱你上校！你不知道这3673天我是怎么活的……”祁越被这沙沙的电流音肉麻到了，将校服塞到米言手中后，扫了瞳孔。
“6星，记得还啊。”裤兜里的通讯器又在嗡嗡震动个没完了，祁越无法，只好先找个借口让这个闯了祸了小崽子记住，他欠了自己教官一个人情，明面上不行，他还不能暗地里刷存在感了吗？
米言低头看衣服，没理他。
“小哑巴。”祁越自顾自地出了店门，高塔那边又来催他交人了，他得和那帮老家伙周旋去了。
“这个小朋友，以前没见过啊。”老板娘像是听倦了，转头去找米言唠嗑，“祁越带的，二级？”
可惜米言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唠嗑对象，“。”
“新来的还是没来过我的店啊？模样长得真好，来叫声姐，请你吃糖。”
米言：“……”
老板娘得不到回应自问自答也开心，“应该是新来的，不然这么俊我不可能没印象。”
米言：“？”
老板娘被米言的样子逗笑了，摆摆手，从旁边盒子里挑了根草莓味的棒棒糖，“姐送你啦，以后常来啊。”
米言看着掌心粉红色的小东西，想了想，接着从裤兜中掏出一个硬质的东西，“这个，你知道吗？”
“嗯？”原本侧躺在椅子上的老板娘闻言坐直了身体，接过后直接翻到了背面，“嗯？这小子的校徽，怎么在你手里？”
因为我不小心把他打死了，米言在心中默默想着，开口却是：“外面捡的。”
的确是捡的，他没说谎。
“怪不得小队哭得稀里哗啦回来说没找到，原来被你捡走了。”老板娘唏嘘道，“这孩子也是命苦，好不容易申请到户外任务，可开心了，来我这采购时脸上都挂着傻笑。”
“没想到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行啦，我马上就把这个给到该给的人，放心吧，会让他回家的。”
“回……家？”米言呆呆地站在原地，用自己不是很灵光的脑袋思考老板娘这句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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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言叼着棒棒糖从店里出来后没有回宿舍，而是拐到了一处围墙角落，接着把手中价值6星高价的校服整整齐齐地放在一块光洁的石头上。
然后后退，助跑，蹬墙，手一扒一撑，蹲在围墙上毫不留念地往下一跃，就这样拍拍手走了。
而身后黑洞洞的监控尽职尽责地将这一幕完美捕捉，输送回数据总库，比对人脸，最后发送信息给负责教官。
于是几秒后，西沙基地中心高塔门口——
“米、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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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有些暗了，气温开始有下降的迹象，街边的店铺一间间关闭，人类也都在匆匆走着赶路，倒显得米言这个没有目的地的人格外闲庭信步起来。
根据米言优秀的野外知识，获得新地图的第一件事，就是在保证周围没有危险的情况下，进行整体探索。
米言觉得这同样适用于人类社会。
可能是米言现在正在走的地方距离城市边缘比较近的缘故，呼啸的风带着刚置换好的新鲜空气扑面而来，干燥异常，吹在人脸上像钝钝的刀割。
米言顶着这样的风走了很久，因为距离城市的边缘即保护罩越来越近，所以这干燥到几乎没有一点水分的风也越来越大。
周围的建筑在变少，最后只剩下灰蒙蒙的水泥地——
“前方禁止通行，请回。”
米言猛地抬头，突然出现的声音让他的手部肌肉紧绷，藏匿在掌心的蝴蝶/刀条件反射般就要甩出。
“前方禁止通行，请回。”逆风站着的人类看清了米言身上的属于军校的衣服，于是重复完后对他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又加了一句，“同学你好，前方环境恶劣，请回吧。”
米言顶着大风看着面前站得笔挺的人类，余光里看到他两侧每隔几米都有个相同的身影。
他绷着身子点了点头，然后学着对方的样子十分生涩地抬手碰了一下太阳穴。他并不知道这个手势代表着什么，只是潜意识告诉他要这么做。
往回走了一阵，直到视野中看不到那几道身影后，米言才松了口气，准备以此为最外圈开始进行扫图。
越是临近夜晚，这座钢铁城市的气温下降就越快，毕竟缺少了自然这个巨大的温度调节者，而且拘束在这一块土地之上，无论什么都流失的很快有，温度、资源，甚至人命。米言紧了紧领口，又把下摆塞进了裤子里。
突然，他眼帘一抬，迅速侧身掩入一处矮小的建筑里。
“哎，今儿个有好货吗？”
“别提了，好不容易混出城，结果除了几个普通的树种什么都没搞到，只换到了几板压缩饼干。算了算了，明天再拼一把吧，我老婆还在家等我呢。”
“唉，这世道啊，我家已经好久没见过绿叶子了。”
“你这没挣多少，是不是得回家给你老婆检讨啊？”
藏匿在建筑背阴面的米言被这一句话吸引了注意力，哦，原来他也要写检讨。
所以检讨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去你的，我老婆香香软软又爱我，才舍不得让我检讨。”
祁越作为一个alpha应该是有味道的，就是不知道香不香，但他一点都不软。
“你老婆真好，真幸福。”
嗯，祁越，坏老婆。
米言坚定地点了点头。
他举一反三的能力一直都很强。
米言静静听了会儿，紧接着听到有脚步声自后而来，声音很闷，像那种硬质的靴子。
他现在身处的是一条窄巷，两个人同时通过时都要侧身。米言回头，发现窄巷在他身后不远处拐了个弯。
也就是说，脚步声的主人并没有看到他。
略显粗糙的墙体落下几块墙灰，米言攀着有些年代的防盗窗迅速往上，靠突出的床沿和管道紧紧附在墙体上。最后发现一扇半开的窗，米言侧头朝里面看了一眼。
无人。
那就先当个落脚点吧。
悄悄将敞开一条缝的窗拉开后，米言丈着自己身形小，猫腰钻了进去。
“你确定监控预判定位在这附近？”经过今天的一顿操作，祁越已经放平心态了，“我都快到城际线了。”
“老祁消消气，消消气哈。”技术项小吴调监控调地手指翻飞，“能调的监控我都调了，人脸自动核对显示出的行走路线，保真。但现在这不是，城郊监控少，多死角嘛，况且……”
祁越没好气道：“况且什么？”
“这里是黑市地域。”
“黑市？”
米言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
“对，黑市。”屋子里开着暖气，一位女士坐在正中间铁质圆桌边，交叠的双腿在开叉的裙摆下隐隐露出，往下红色高跟鞋尖在空中翘着。而她手中的暗红色布料正擦拭着漆黑的枪身，“小朋友，我们这边只讲两个字，‘交易’。你想和我交易些什么呢？”
“有6星吗？”
女士擦拭枪身的动作一顿，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般，红唇一勾，“小弟弟，来赚钱啊。”
应该是这个意思，米言盯着这个突然推门而入，身手还不错的奇怪女人，缓缓地点了点头。
人造皮毛的坎肩滑落，露出圆润的肩部。米言警惕地看着起身的女人，手中蝴蝶/刀平举，水平翻转开刀，没有察觉到周围的空气中已经渐渐弥漫开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气体。
“呦，玩刀的冲锋？同行啊。”女人玩味地笑着，露出嘴角一颗隐蔽的尖牙，“可惜了，再快的刀也快不过我的枪——”
话音未落，米言迅速以倾斜的姿态向女人逼近，右手持蝴蝶/刀横在面前持防御状态，而空出来的另只手则上前抓住枪管，使了巧劲向上抬起。
女人的腿快速后撤的同时上身后仰，堪堪避开刀锋后，握枪的手没有预兆地一松，又趁机回手拽住米言的手腕往下，使其紧紧抵住他自己的喉咙。
有反胃的感觉顺着喉管而上，米言皱眉将这种感觉压下，还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有点不住刀了，于是他手腕翻转，使刀尖直直指向前方。
却发现女人的动作更快，只见她使力抵上喉头后的一瞬间，拧身后退，于是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将米言锁在了自己身前。
女人空闲出的一只手伸出两指比作枪状抵在米言太阳穴处，接着红唇轻启：“嘭。”
作者有话要说：
米言：这是什么？楼，跳一下。这是什么？墙，翻一下。这是什么？架，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