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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6章
486
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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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他跟裴神机使斗法，还有抽签做的手脚，就都成了笑话。
霎时间，梅若甫心中五味杂陈。
要怪就怪老岳。有正道不走，偏弄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裴锦瑶撩起眼皮偷偷望了望梅若甫，不由得暗自偷笑。多亏阿泰机灵，听到岳庆等人在席棚里说的话。要不然，她怕是会被弄个措手不及。
梅若甫定定心神，抬眼看向裴锦瑶，“裴神机使，可以开始了吗？”
裴锦瑶略略颔首，“可以。”掏出张符纸刷刷点点画好之后，单手掐诀，一道耀目精光在符纸上游走一圈，符纸便化作点点灰烬落在几上，随着灰烬落下，几上显出山川沟壑，大小如蝼蚁的行人穿行在其中。
梅若甫见之大骇。
裴神机使这一手可说是神乎其技。他拿出符纸掐诀念咒，火光骤起，纸灰簌簌下落，化作与裴锦瑶几上相差不多的景致。
然而，若是认真观瞧就会发现其中没有行人。
梅若甫吞了吞口水。这一局，怕且又要输。
裴锦瑶非常专心，手握符笔蘸饱丹砂，在山川沟壑间随意点了几笔。
一角乌云悄无声息的爬上天际，缓缓前行。
远在二十丈开外的沈阁老擎着千里望目不转睛的盯着裴锦瑶。心中暗道，小裴果然有本事，还会用符纸画画呢。诶？怎么越来越黑了？沈阁老撤下千里望，眼睁睁看着乌云笼罩住整座高台。
宛如夜幕降临一般。但是，只有高台之上的那一片天空是黑麻麻的。
好奇妙的感觉。
郭阁老手捻胡须，刚想夸赞，猛地想起老文交代过不许发出任何声响。如若不然就会被请到别处。
得了，不能夸就不能夸吧。反正就算他夸，小裴也听不见。还是待会儿当面跟小裴说好了。
随着高台上空越来越暗，裴锦瑶的神情也愈发凝重。她念动晦涩难懂的咒决，好似给山川注入生命，一下子变得灵动而又充满生气。
行人面目骤然清晰。如果细看，不难发现，那些“行人”不是人，而是鬼魂。
裴锦瑶放下符笔，右手掐诀轻轻划过，山川沟壑忽地涨大，悬浮在半空。一条蜿蜒小路出现在小几上，与半空中的山川相连。
沈阁老一手擎着千里望，一手惊恐的捂住自己的嘴。幸亏他见多识广，要不然刚才真就喊出声儿了。
郑火等人也非常惊讶。
裴三旧年才入道门，怎会有如此道行。要知道，厌鬼辟邪阵最终的目的就是通阴阳。显而易见，裴三做到了。而梅若甫还只是刚入门。
这个小矮矬子真的不简单。
裴锦瑶踏上小路，缓步向前，“这条路通往鬼门关，黄泉路……”几步走入山川中，裴锦瑶身边的景物也随之变换，前面出现一道高墙，墙上写着鬼门关三个大字，把守鬼门关的小鬼见到裴锦瑶，点头哈腰，叽叽咕咕不知说了什么。但从态度来看，它们对裴锦瑶十分恭敬。
王狐看得特别用心。他得记清楚点，回去画画。
裴锦瑶进了鬼门关，笑着说道：“再往前是忘川。”顿住脚步，转身看向梅若甫，“接下来的路，就由梅道长代替我继续往前走。”说罢，原路返回立在小几前。
沈阁老暗暗点头，小裴颇有大将之风，是个做大事的。
梅若甫心尖儿打个突。在裴锦瑶鼓励的目光中，鬼使神差般的站起身，踏上小路，走进鬼门关，途经黄泉路，忘川，奈何桥又跟孟婆聊了几句闲天儿，才心满意足返回高台。
裴锦瑶掐诀念咒，空中乌云顿时消散，眼前景象倏地化为乌有。抱拳拱手，道声：“小裴献丑了。”
所以，能说话了吗？沈阁老撩起眼帘瞄着老文。
老文喝了声，“好！”
雷鸣般的掌声随之响起。
“厉害！厉害！”沈阁老红光满面，对郭阁老说道：“小裴越来越出息了。”
郭阁老巴掌都拍红，“可不是嘛。小裴现在了不得啊。”
王狐蹙起眉头，“卜卦摆阵，裴神机使都胜过梅道长一筹。观星……就没必要了吧。”
沈阁老哈哈笑了，手指着身后意犹未尽的百姓，“他们都没看够呢。”
他也没看够。任东阳呵呵笑了，“离天黑还有几个时辰，还是让裴神机使歇一会儿吃点东西再做定夺吧。”
沈阁老瞥了眼任东阳，“小裴是个爱玩的。咱们没看够，她也没玩够。”
郭阁老含笑点头，“小裴喜欢热闹。”
裴锦瑶收拾一应物事，梅若甫凑过来，“方才……多谢裴神机使。”
“不谢。”裴锦瑶礼貌回道，“卜卦、摆阵我都赢了。还有必要观星么？”
梅若甫深深一揖，“小道不才，想请裴神机使指点一二。”
“既如此，等到天黑就是了。”裴锦瑶起身要走，梅若甫横跨一步阻住她的去路，“不止观星，小道还请请裴神机使指点厌鬼辟邪阵。”
裴锦瑶了然一笑，“原来如此。不过嘛，厌鬼辟邪阵不同于寻常阵法。并非努力就能学好，要看天赋。”
是说他没有天赋吗？
他很有天赋啊。梅若甫嘴唇嗫嚅数次，“那个……裴神机使，小道比起其他道人学法术学的快。”
裴锦瑶哦了声，“实话与你说吧，今天是我第一次摆厌鬼辟邪阵。”
梅若甫愣住。
不是吧？难道裴神机使真的比他还要天纵奇才？
“不知梅道长摆过几次？”裴锦瑶这句问话仿佛一柄插入梅若甫心窝的利刃。
摆过几次？近十年中，只要他稍有空闲就会练习厌鬼辟邪阵。但是结果都不尽如人意。可……裴神机使一次就成了。
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梅若甫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裴神机使聪慧过人。”
“还好吧。要不然我也当不了神机使。”裴锦瑶迈步走下台阶，梅若甫学着老文的样子伸出胳臂给她垫手，“您慢着点，小心摔了。”
裴锦瑶也不跟他客气，手搭上去，“小梅子啊，你会不会种小白菜。”
小梅子？
还怪好听的。梅若甫想都没想，冲口而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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