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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午夜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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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没什么合口的饭菜,都是家常便饭,快些吃吧。”

齐寒看着桌上的大鱼大肉,微微抽动嘴角,程洋洋早已经双眼放光的开始饭菜,若不是那妇人还在,他都要流哈喇子了。

“您说笑了,这些饭菜,可真称不上是家常便饭啊。”

面对齐寒带有试探的问话,妇人笑的腼腆,起身又去端饭,程洋洋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齐寒到不担心程洋洋,反正都是死人了,吃点儿什么都行,她也不担心饭菜有毒,因为她是不死的。

先吃口鱼,嫩滑鲜美的鱼肉让人很有胃口,一顿饭吃下来,他们与妇人也算混熟了。

妇人姓王,是个生意人,家里开旅馆的,没错,这个大院子就是个旅馆,之所以没有客人,是因为正值淡季,再加上通往他们村子的公路前段因为泥石流被砸毁了,现在没法通车,所以一个客人都没有。

“你们一定着急回家吧?可惜短时间是回不去了,前段时间泥石流不光把路给砸了,村里还断电断网断水断气,没看家家户户都烧柴火了嘛。”

齐寒听完妇人的解释,放下了心里一部分疑惑,“村里的人很少吗?我们一路走过来,除了王大娘你,谁都没遇见。”

“少啊,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和一些孩子,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谁会守着这么个破山村啊,再加上这会儿正是饭点,你们来的不巧,一会儿出去就能看见人了。”

王大娘刚说完,一个小姑娘就跑了进来。

“王大娘!我阿娘叫我来拿前段时间您答应的团扇!”

小姑娘清脆的声音,彻底打消了齐寒最后的疑虑。

“姑你就是想太多,这么诗情画意的古村,怎么会有事呢?”

程洋洋捧着吃的圆滚滚的肚子,坐在木头椅子里,因为这会儿气温低,他们两都穿着厚外套。

其实屋里不冷,吃饭的时候厚外套也挺麻烦的,但齐寒告诫程洋洋不许脱,因为他们里面穿的是睡衣,脱了就被发现了。

程洋洋是怕王大娘发现睡衣,齐寒是怕王大娘发现伤口。

“正好我这儿的房间都空着,一会儿给你们准备两房间,一人一间,可惜停水不能洗澡,不介意的话,先换上我家员工的衣服,凑合两天。”

“谢谢大娘了,我们用一间就行。”

齐寒才不会让程洋洋脱离她的视线范围,没法洗澡正好,省的程洋洋摸到自己背后的伤口。“对了,大娘您这儿的员工呢?”

有员工的衣服,怎么会没有员工。

这会儿齐寒又有了新的疑惑。

既然王大娘在这里开旅店,说明这里是个旅游场所,谁不知道旅游的地方是最赚钱的,年轻人为什么舍近求远出去工?

王大娘听到齐寒说他们两人一间房,不赞同的皱皱眉,“你们不是姑侄吗?一间房是不是不太好,不用担心给我添麻烦,客房空着也是空着。我这儿只有到旺季才有人,现在是淡季,镇子里莲花池的莲花都谢了,我这房间空下来,员工也没事,我就让他们都走了,旅游业就是这样,全是短工,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一年。”

“哦这样啊。”

齐寒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至于她和程洋洋是姑侄,不太适合在一个屋子这件事,“那个大娘,我们不是姑侄是情侣,他叫我姑姑,是我小名叫姑姑。”

王大娘一愣,随后尴尬的笑笑,领着齐寒和程洋洋上楼,找了个朝阳的房间给他们,还找了一套衣服。

看着王大娘放下衣服离开,还贴心的把门关上,程洋洋长舒一口气。

“姑,你刚刚干嘛那么说,我这么英俊,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你男盆友好吗?这屋里就一个床,怎么睡啊?”

“你打地铺。”

齐寒白程洋洋一眼,她是为了谁才说这谎的啊,“我总觉得这个小镇有古怪,人烟稀少,断电断水断气断网,哪儿有那么巧的事,咱们两在一个屋子,互相好有个照顾,你以为我愿意你当我男盆友吗?”

程洋洋撇撇嘴,“那我先去换衣服!”

“女士优先,你等会儿吧。”

齐寒拿上一套员工服,进了浴室,关上门。

看着明亮的镜子,她头疼的一比,一会儿程洋洋进来换衣服,一不小心看到他后背的伤怎么办?

齐寒不知道程洋洋是个什么状况,但他明显不知道自己身后有伤。

想了半天,齐寒也没想好怎么遮上镜子。

既然不能遮上镜子,那就只能把程洋洋的后背遮上。

“姑,你好了没有!”

程洋洋等烦了,齐寒应一声,捧着脏衣服出来,叫住要进去的程洋洋。

“你等等,陪我先去要个医疗箱。”

“医疗箱?你受伤啦?不对啊,你不是……”死了吗?

程洋洋说到一半又闭了嘴,他不想面对自己年轻的姑姑已经死去这件事。

“不是给我,是给你,你身后有伤口,你不疼吗?”

这是齐寒在试探程洋洋,她想初步了解一下程洋洋的情况。

她刚问完,程洋洋就觉得背后一阵生疼,似乎是被人划了一刀一样,疼得厉害。

“疼,我都忍了一路了,疼得我都麻木,忘记有伤了,还是姑你疼我,嘻嘻。”

他笑起来露出大白牙,齐寒眸光微沉,笑笑没说话。

事情比她想象中还要棘手,程洋洋或许知道自己死了,只是不愿意承认。

那程洋洋现在是什么状况?主角还能保持这样一个状况吗?还是说,原著中主角就是个活死人,然后还会再死。

但如果还会再死,为什么生存点数已经开始计时了呢?

齐寒拒绝细想,各种猜测塞满她脑袋,她想的头都大了。

成功和王大娘借到医疗箱,齐寒用纱布将程洋洋的伤口全裹住,确定程洋洋看不到自己深可见骨的伤口后,才放心的让他去换衣服。

安稳度过半夜。

夜深,窗户的小插头突然弹起,外面吹起一阵怪风,窗户被吹开半扇,风吹起窗帘,月光里,窗帘飞舞,似乎变成了半透明的纱,裹着一位美人。

美人自窗户飘进,她用秋水般温柔的眼波看了看地上睡死的男人,□□的脚如同白雕成,踏在木地板上,莲步轻移,走到床前。

看着安睡的女人,她没有说话,眼神更加温柔。

张开殷红的嘴,女人轻轻哼唱无人熟知的歌谣。

‘月上梢头郎回望,姑娘站在莲池旁,白莲动,茉莉香,郎啊郎,何时骑马穿红装,娶姑娘,入洞房’……

齐寒睡得不舒服,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个人,在看着她。

那人穿着一身红色衣裳,竖着高高的发髻,似乎穿着一身红装,她站在黑暗处,眉眼带笑的看着她。

有天籁般的声音自耳边传来,她好像陷入了一段痴恋中。

那一段痴恋,她成了痴痴等待的新娘,站在白莲池旁,等着那个许下婚约的人,骑着高头大马,穿着红衣裳,戴着大红花,吹吹打打来迎她。

可她等了好久,一年又一年,夏秋莲花盛放,他没来,春冬莲池破败,他也没来。

终于,在一年莲花败落时,她随着莲花一起,投入了深深的湖水中。

好多水,铺天盖地的水,她努力挣扎,想要浮上水面,却无能为力,脚下似乎有什么在拽她,想要将她拽入地狱!

地狱,她已经身处地狱,哪里还有别的地狱?

“姑!姑姑!程寒!程寒你醒醒!”

齐寒猛地睁眼,强烈的阳光让她眼睛一阵刺痛,落下一滴泪。

入目是一张大帅脸,上面挂满了紧张和害怕,齐寒被阳光晃的只能看清一个轮廓。

“姑,姑你醒了?没事吧,是不是做噩梦了?”

“……程洋洋。”

齐寒缓过神,视力恢复,终于看清楚眼前的人。

“对,是我,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刚刚挣扎的特别厉害,鬼也能做噩梦?”

程洋洋说了个并不好笑的笑话,想逗笑齐寒,齐寒给面子的笑笑,像个没事人一样的挥挥手,“恩,鬼怎么不能做噩梦?鬼还能照太阳呢。”

程洋洋挠挠头,傻呵呵的笑,“也是,我给你拿上来一桶水,洗漱吧。”

因为断水的缘故,用水需要去小溪打水,旅店离小溪有点儿远,王大娘一个人每天也就弄一桶水,这一桶,是程洋洋起个大早,专门给齐寒弄来的。

“谢谢。”

齐寒挺感动的,程洋洋傻是傻,可他做事很暖心,是个不折不扣的暖男。

“嘿嘿,你可是我姑姑,我当然要好好伺候啊。”

程洋洋有些不好意思,“我去楼下等你,洗漱完就过来吃饭吧。”

“恩。”

看着程洋洋走时体贴关上的门,又低头看看那一桶水,齐寒发自内心的笑了。

程洋洋,看在你这么孝顺的份上,昨天因为帮你挡祸,而碰上无妄之灾的事,就翻篇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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