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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结束第一天，她去工作室报到，工作室在一家写字楼里，地方不算大。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陈与乔刚上班正好赶上一个急活，一部网络大电影临时决定开拍，工作室正好缺人。
这是一部古装，以封神演义为背景，卖的就是狐狸精妲己的噱头。
陈与乔配合前辈复杂把服装送过去，——其实就是打杂。
她到了片场，跟着前辈兢兢业业把服装一套套挂上去，分类摆好，看着那些衣服，她偷偷问：“grey，这些服装能过审吗？”
grey在自己胸前比了两个球：“那些男人不就喜欢看这个？万一能过就能赚更多钱，过不了后期p一下就行，又花不了多少钱。”
陈与乔受教了。
陈与乔第一次来片场很好奇，左看右看。可是让她失望了，这并不是一个多专业的剧组，现在拍的是男主的戏，他长得也没多好看，可能是为了追求上镜，瘦到脱了形，让人看了就想替他叫急救车，生怕他下一秒就因为营养不良而晕倒。
过了好一会儿，女主角才来，虽然陈与乔不认识，网上查也没多少资料，粉丝几百万还大部分都是买的，可是全剧组的人都明显捧着她，她迟到生气骂助理都没人敢吭声。
她换服装的时候需要人搭手，陈与乔跟着去整了整衣服，被重重剜了几眼，搞得她莫名其妙。
grey说：“别理她，她这是嫉妒你比她年轻漂亮。金主以前捧过她，奈何捧不红，现在只能拍网大，这一部就是送她的分手礼物，她以前挺清纯的，现在面由心生，成了一副刻薄相，我看她应该改变戏路，演个贾政姨娘那样的角色，指不定会因为本色出演忽然爆红拿最佳配角奖。”
陈与乔：“......”
gay真的嘴好碎，而且好会骂人，但是！
她好喜欢这种工作伙伴和氛围！
前四天拍的都是男女主擦边戏码，也是这部戏的卖点，因为审核原因，那卖点拍的很坦坦荡荡，看起来就一副卖不出去的模样。
本来可以靠氛围和镜头语言，或者简单的台词自成风月，奈何无论导演、摄影师和编剧都不及格，陈与乔抱着观摩亲密戏的兴头看的甚至短暂失去了生命大和谐的欲望。
用grey的话来说就是，七尺男儿看了这几段戏不用自宫就能做太监。
到了第五天，女二来了，还是电影学院的学生，青春又清纯，也青涩的很。
看到戏服脸都白了，很难让人不怀疑她是被人骗来的。
她身材巨好，换上服装后，陈与乔看的眼睛发直，明白了男人喜欢埋进去的快乐，这一刻她也很想埋进雪球里面去。
女二脸更白了，支吾着问能不能换一套，或者再缝几针。
导演的眼睛落在上面几秒才冷着脸：“人家设计好的服装，你说改就改？女主角都没问题，你怎么那么多事？不愿意拍交违约金滚！”
女二眼泪在眼眶里转，红着眼回了更衣室，还没哭完，就在她化妆的位置上见到两颗暗钉扣。
这部网大拍了二十多天，陈与乔全程跟组，虽然演员穿上服装之后事情不多，可是奈何赶工期还有夜拍，她得一直在片场待着，期间还有考试，还有跟导师见面，她忙的团团转，恨不得每一个间隙都利用起来，抱着专业课本在剧组都不离手。
终于等到杀青宴，马上就要春节，提前四天杀青，能趁早回去过年，大家心情都不错，导演和男女主挨桌子敬酒，陈与乔第一次在镜头外看到女主的笑脸。
导演喝了酒，拍着陈与乔的肩：“你这条件，干嘛在工作室屈才，不如来当女主角，跟着我拍几部戏，保证捧红你。”
一句话，就把女主角罕见的笑容给弄没了。
grey不着痕迹把导演隔开，“你可别想挖角，这可是我们服装届的明日之星！”
导演只笑笑，带着男女主去了其他桌。
grey坐下，冷哼：“贱爪子的臭男人！”
陈与乔向他道谢，他摆摆手：“跟你没关系，我只是看不惯这种人罢了。”
等导演他们打了一圈，女二黄梓心在经纪人的带领下也来敬酒，走到陈与乔边时，她轻声说：“谢谢。”
陈与乔装傻，她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也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
也没挡住黄梓心非要加她微信。
这么忙，她都忘了这二十多天里，周以辰都没跟她联系过。
她这段时间忙的晕头转向，也没怎么发微信，两人聊天记录也是十几天前了，她单方面发，他并没有回复，陈与乔给他发了条微信，说自己要回家。
还是和以前一样，石沉大海。
她并不在意，知会一声，不怕他忽然来找自己扑了个空就够了。
她回到工作室，虽然上班还不到一个月，又是实习生，因为是老师介绍来的，这次表现勤勉可嘉，工作室发给她这二十多天的工资和过年红包，加上报销这段时间来往剧组的车旅费，共计三千六百块，算是意外之喜。
春节火车票不好买，她抢到了次日夜里十一点多的一班，剩下的时间，她置办了年货，再度背着大包小包，回家过年。
周以辰这几天其实一直在平城，住在大院里。
他来之前本来起过去找陈与乔的心思，可来了没两天老爷子给他介绍了一个老战友的孙女，感觉不错，就把陈与乔那边先放下了。
陈与乔给他发微信的时候，他正跟这位宋沈辽在操场上打枪，手机响都没听到。
这位姑娘的身手和名字一样不走寻常路，一位医科硕士，定点射击百发百中，手稳的可以。
周以辰以前住这的时候也练过枪法，现在几年不碰，上手后十发里一个八环一个九环，比她少了一环。
他放下枪：“太久不练，手生了。”
宋沈辽眉毛浓黑，眼神清亮，个子高挑，浑身散发着一股英气。
瞥他一眼带着“我知道你输不起但是我不拆穿你”的善意。
周以辰不由笑了，觉得新鲜。
这几天除了跟老爷子下棋说话，白天两个人倒是经常见面，宋沈辽性子直爽，心思简单，相处起来很舒服。他们出去并不避人，院子里就有人问周老爷子，这是要有孙媳妇了？
周老爷子哈哈大笑，只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这把老骨头才不操心这个。
年底多聚会，周以辰出去也有人打听，周以辰只是微笑并不正面回应。
有一次周老爷子忍不住问：“真喜欢那丫头？”
周以辰吃掉他一颗棋子，“还不错。”
他的事业人生其实被早早规划，身边围绕的接触的女人无非那么几类，宋沈辽确实让他感到新鲜，他不排斥新鲜的东西，还有继续了解的欲望。
周老爷子下了一步棋，接着说：“她的工作十有八九要被安排在那几所医院，你得想好了。”
这些医院是有些条条框框的。
“再说吧，刚开始接触，没想那么远。”周以辰推了推手里的棋子。
周老爷子说：“这丫头我也挺喜欢，你心思沉，性子冷，找个这样的也好，不然俩人得闷一块儿去。”
“爷爷。”
“干嘛？”说是不操心的周老爷子，已经连他重孙、重孙女的样子都想好了。
“你输了。”
周老爷子低头一看，赶紧把棋子又摆回去：“不算不算，刚刚没看到。”
下了一下午的棋，每到被将军他就悔棋，一下午只这一局，没完没了，周以辰心累：“你找别人下吧，我出去一趟。”
“去哪？”
“喝茶。”
又是雅园，这次换了一波人，都是以前大院里住过的，但不是全部，成家合就没来，他没来一定不是因为没时间。
这里来的都是混的还不错的，虽然水平有高低，但是没有特别不入眼的人。
也有一些周以辰没见过的人，他只在大院里住过几年，其中还有的时候只有寒暑假在，而大院里人来来走走，他确实认不全。
就连宋沈辽也是这次来才认识。
宋沈辽也来了，本来就是聚会，男男女女都有。
很多人都听说了她和周以辰的事情，她过来大家眼睛不由开始往他们俩身上看。
大院里那么多人，当年周家独苗去经商，这事一开始很多人不理解，现在回头看看，觉得人周老爷子真是长了前后眼，福泽三代，周以辰绝对是这些人里面混的最好的那一个。
除了和容雪那一段，没见他青睐过什么人，谁能想到是宋沈辽入了他的眼？
也在猜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就像周回归娶了孟珍时，也是他事业腾飞的关键。
宋沈辽大大方方坐在周以辰身边，她本来不喜欢这些纨绔，可见到周以辰的时候又禁不住沦陷。他长相出众，气质卓绝，虽然话不多，人却有趣，又彬彬有礼，哪个女孩会不喜欢？
反正大人的意思他们都知道，两人虽然话没说开，只是朋友一样处了几天，看得出他对自己也有好感。
她是就是个直率的性子，干脆就坐在那里，别人爱看就让他们看。
周以辰还是那副模样，看起来光风霁月温润清隽，也不把别人的目光放在心上。
和宋沈辽大大方方的说话，似乎更印证了外面的传言。
雅园说起来都是老一套，很多人来过，习以为常，也有不少人没来过，有的啧啧称奇，有的感到不适。
宋沈辽就是后者。
她虽然性子直，情商却不低，只是脸黑了几分，一直撑到最后坐上周以辰的车才开口。
“这是什么破地方？还好意思说雅，根本就是隐形的风月场所。”
周以辰微笑，不置可否。
宋沈辽盯着他问：“你以前来过吗？”
“来过。”
“来过很多次？”
周以辰想了想，说：“不算很多，但也不算寥寥。”
宋沈辽摸了摸胳膊，嘟囔：“我不喜欢这里。”
周以辰淡淡回答：“那以后就不要来。”
宋沈辽问他：“那你以后还要来吗？”
周以辰终于侧头看她：“为什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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