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美丽的房东大人,我一定好好看管咱妹.......”在陈与乔的眼神下改口,“我妹,我妹!”
折腾了一圈,陈与乔回到复式时,已过零点。
她疲累地开门,走进去,按开门口灯的时候,沙发那边男人的轮廓被照亮。
周以辰坐在那里,不知道等了多久,周身如黑色气息环绕,目光沉沉看着她。
周以辰今天并没有打算过来,原本晚上八点有个和海外公司的视频会议,而从巴黎分开后,他和陈与乔还没再见过面。
只是晚餐前和沈风平就最近一桩合作案通电话时,聊了两句家常,沈风平有些头疼。
“现在的小姑娘真是不得了,我弟弟这么大了,难得喜欢上什么人,结果今天中午应酬时,发现那个小姑娘居然在陪酒,被我碰了个正着,”他叹气,“以辰,你说我该不该跟他讲?”
本来轻靠在椅背上的周以辰,挺直脊背,“谁?”
“还有谁?不就上次雅园遇到的那个。”
挂了电话后,周以辰第一反应是给陈与乔打电话。
电话一直无法接通,他不由产生了很多联想,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不方便接电话。
那个场景令他不悦。
之前想不通的问题,比如陈与乔为什么不肯来海市,明明他已经开出了不错的条件,似乎也找到了答案。
“玩的开心吗?”他语气不轻不重。
度过了最初的怔愣,陈与乔换了家居鞋,问他:“你怎么会在这?”
周以辰的声音没有温度:“我不该来,打扰了你,是吗?”
陈与乔觉得他很奇怪,可是她今天太累了,而且胃里面隐隐作痛,现在是深夜,她不想和他说太多,只问:“我今天有些累,可以先不做吗?”
反正他来的目的也只有这个。
周以辰脸上表情全部收敛,阴沉着脸看着他。
想到他等了很久,陈与乔不愿惹他生气,退了一步:“那等我洗完澡,好吗?”
天气已经热起来了,她中午去应酬,沾了酒气,下午出了一身的汗,刚刚在医院的消毒水味混合在一起,连她自己都觉得难闻,更别提他了。
她拖着疲累的身体上楼梯,可刚走了两阶就被他拉了下来,他把她固定在自己身边,嘲讽地问道:“累成这样,去应酬了谁?”
家里那些糟心事,她不想和他说,也没必要,她道歉:“周以辰,我知道让你等我是我失职,可是我手机下午就没电了,所以没有及时赶回来,可是只要洗个澡,不会耽误你多长时间。”
她轻轻挣脱他的束缚,加快了速度上楼,直接去了洗手间,她手按着盥洗池干呕了两声,胃里开始烧灼。只是现在顾不上这些,她打开莲蓬头后,脱下衣服,快速洗完后,擦了擦头发围着一条干浴巾走出去。
周以辰坐在床边,衣冠楚楚,目光黑沉如无月之夜的海水,没有一丝欲望。
陈与乔没有去分辨,她只想快些结束,早些休息。
无非又一次嘴角裂开,耻辱的吞咽罢了,她做好了心理建设,在他面前蹲下,手往他的拉链上探去,他沉着眼,在她碰到他之前,却一把把她拉起来,翻到了床上,扯下了她的浴巾。
他眼中依旧没有欲望,而是带着鄙夷的审视,从她的肌肤上一寸寸掠过。
在他握住她双腿的时候,她感觉不对劲,挣扎着坐起来按住他的手。
“你在做什么?”
他轻松将她的双手折在背后,语气轻慢:“我说过我不喜欢和人分享。”
他慢条斯理地检查,讥诮道:“我花了大价钱,总得验验货是不是有了瑕疵。”
她终于明白了他什么意思,也回想起了他今晚的异常,她试图解释:“你以为我回来晚了是.......找了别人。”最后的字被她艰难说出口,“我没有,我只是去处理了家人的事情,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问我的朋友,还有我妹妹。”
周以辰站起身,对自己的检查结果还算满意,可并不代表他消了气,冷笑:“都去陪酒了,纵使今天没有,也不过是早晚。”
见她闭眼睫毛乱颤,他一手捏住她的下巴,终于露出几分冷意,“我明明给了你轻松生活的机会,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可你不选,偏偏留在这里,去陪酒卖笑。陈与乔,你到底是胃口太大,还是你天生下贱,卖给我一个人还不够?”
他手指在她口中搅弄,如同无情揉搓着她的自尊。
无法吞咽的涎液顺着下巴流出来,却没有她的眼泪来得多。
她知道自己在他心里是什么货色,可是他一贯讲究腔调,她虽然时而自嘲,却也难免自欺欺人。
直到今天,只凭一个猜测,他说出这些话来,她的遮羞布完全被揭下,她才恍觉自己之前矫情的丑态。
她很想指着他鼻尖骂,她能卖还不是因为他想买?
可是她不敢,她是捞了些东西,房子写的也是她的名字,可是惹怒了她,她会瞬间一无所有,甚至比之前还不堪。
她只能哭,眉尖轻蹙,眼睫半睁,带了几分哀怨地看着他。
容雪式哭法,终于让周以辰短暂放过了她,他拿开手,在她胸前嫌弃地抹干净后,看着她:“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陈与乔胃部灼烧地越发厉害,她手攥着床单几乎要把布料抓烂,脸上还是清愁哀怨的神情,楚楚可怜地看着他:“我没有陪酒。”
她已经想明白,这件事一定是沈风平说的,其他人也够不到周以辰这个档次。
她低泣:“我是和同事去应酬了,可是我一口酒都没有喝,也没有敬过别人,我只是去吃了一顿饭而已。我回来的晚,是因为我妹妹在学校出了点事情,我急匆匆赶过去处理,一直忙到现在才回来。”
周以辰看她样子不似作伪,她心里也知道,自己根本骗不了他。
具体情况,出于自尊他并没有过多过问沈风平。
听她这么说,就知道是误会。
可是误会又怎样?
她能出现在沈风平的酒局上,即使不喝酒,又是什么样的身份,他作为一个上位者,心知肚明。
“为什么要去应酬?”他问。
陈与乔苦笑,“因为我在工作,我可以不喝酒不敬酒,也没有想过靠外貌去走什么捷径,可是我不想成为职场里的‘不通人情的事儿精’。我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有一鸣惊人到可以不顾及所有人情世故的才华。我想要工作中被人公平的看到,不因为某一项缺陷被人嫌弃。”
她倾身,轻轻地蹭着他的胳膊:“就算是你,也会有厌烦又不得不去的应酬,何况我,工作不都是这样?”
周以辰并没有被她说服,一阵见血地指出,“你原本不需要经历这些。”
他也曾经是座上客,明白那些人怎么看她,一个花瓶,如果知情识趣卖笑最好,即使冷些,也别有一番风味,不需要做什么,她们的美貌就是一道菜。
周以辰不允许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所以他依然不悦,尤其是在他给了她其他选择的情况下。
“我明白,去了海市,在你身边,我不用经历这些。”
她盯着他的眼睛,问:“可是你会永远留我在你身边吗?”
周以辰闻言失笑:“乔乔,你是在跟我索要承诺吗?”
他的眼神倏地冰冷下来,“你的胃口未免太大了。”
陈与乔自嘲地笑。
她知道自己在他们心里是什么货色,她是‘那种地方’出来的人,之前不过是待价而沽而已。
所以沈风平在酒局上看见了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她是来陪酒的,周以辰听到后不需要求证就信了,在她晚归后像检查货物一样检查她的身体,看看是不是有了“瑕疵”。
他们也有女下属,遇到的也有女性合作伙伴,他们和她们也会一起吃饭,应酬时候遇到,他们会欣赏和尊重她们,并不觉得她们不应该去应酬,也不会把她们和陪酒两个字联系起来,只是这份尊重注定不会落到她身上。
陈与乔并不觉得特别冤枉。
她本来也从周以辰身上捞了不少,没必要又当又立。
可她以后不想再这样了,周以辰控制欲太强,她是做笼中鸟,可不想这真的活在真空的笼子中。所以她不去海市,觉得慢慢可以断掉,却又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直到现在还在拉扯。
而且只有他可以叫停,她甚至没有中止的权利。
或许这一次惹怒他就好了,她可以表现的更贪婪一点,她就是要在他身边,她想要成为周夫人,她想要他一半的财产,这样应该就会让他倒足了胃口。
她微微起身,想要施展,可是胃部的疼痛越发剧烈,她只起了个身,就倒在了床上,脸色失去了血色,蜷缩成一团,满头的汗。
十分钟后,周以辰抱着陈与乔坐上了车。
车子往医院疾驰,车里面陈与乔窝在周以辰怀里,眉头死死皱着,一身冷汗,牙齿把嘴唇咬出了血痕。
周以辰用力才掰开她的嘴,她疼的几乎打摆,又要咬嘴唇忍耐。
周以辰把手指横着塞到她牙下:“咬我。”
陈与乔还没有疼到失去所有理智,摇摇头。
周以辰轻声说:“其实不必要咬什么,难受的话就叫出来,哭出来,马上就要到医院了,很快就好了。”
陈与乔满头的汗,疼的几乎昏迷过去,听到这话,怔了一下,头抵着他肩膀,轻声说了句什么后,一直忍耐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蜿蜒过她的脸颊,不停落在他的衣襟上,不一会儿就打湿了他的胸膛。
夜里车少,很快到了医院,陈与乔插上了点滴,疼痛退去后很快睡了过去。
教授嘱咐周以辰:“她这个胃病,应该是老毛病,倒不是饮食上的问题,而是精神性胃病。一旦病人过分紧张、悲伤、或者受到强烈刺激就会发作,平时注意让她情绪稳定就可以。不过这个病发作是有一定时间的,一开始病状较轻,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晚,病人都胃痉挛了才过来,再晚些说不定就要穿孔了,可能有生命危险。”
周以辰客气地说:“我以后会注意的。”
教授走后,周以辰回到病房,陈与乔已经换上了病号服,苍白的小脸在雪白的枕头和被子下,显得越发的小。他帮她捋了捋头上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后,坐在床边,想起她在他肩头说的那句话。
那句话很轻,几乎是气声,可他听得明白。
她说的是:“妈妈,我疼.......”
在喊出妈妈之前,她再难受,却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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